钟睒睒发文回应网络传言 自媒体为流量“拉踩”意义何在

“宗老一直是我尊敬的企业家。他与我亦师亦友，当然，也互为竞争对手。”3月3日晚间，农夫山泉创始人、董事长钟睒睒透过公司官方渠道发布《我与宗老二三事》一文悼念已故娃哈哈创始人、董事长宗庆后，并回应近期部分网络传言。同日早些时候，农夫山泉副总经理周力也在朋友圈发文，针对网友对农夫山泉愈演愈烈的质疑进行了回应。二人均痛斥了“网络暴力”，并指“吃瓜群众”借宗庆后离世，发布大量对钟睒睒个人及农夫山泉品牌的诋毁。

银柿财经注意到，自宗庆后去世后，关于娃哈哈与农夫山泉之间的争议甚嚣尘上，品牌创始人的“恩怨”被摆上台面，甚至引发了一系列自发“商战”行为，致使短期内娃哈哈销量激增、农夫山泉销量下滑，受负面消息影响，上周农夫山泉股价持续下跌。

“被开除”“第一桶金来自娃哈哈”均为不实信息

钟睒睒在文中多次表达对宗庆后的敬意，“前些时日得知宗老病重，我立即托人请求探望，但彼时宗老已不便见客，憾未能成行。宗老逝世后，我前往灵堂叩拜吊唁、敬献花圈，并对宗老的家人表示慰问”“我对宗老企业家精神的尊敬，却从没有动摇过。我在各个场合始终表示，宗老是我尊重的企业家代表”，并称二人关系亦师亦友、互为竞争对手，力破与宗庆后不和已久的传言。

文中，他回忆起1991年在前同事的引荐下与宗庆后相识，之后受邀参观了对方彼时刚收购的罐头厂。他还谈到自己曾向宗庆后建议八宝粥产品很有市场，并托表兄从新加坡带回6罐当地的八宝粥产品，并送达至对方家中，此后，宗庆后欣然采纳建议，投入研发并研制生产了娃哈哈营养八宝粥。

与此同时，宗庆后提议钟睒睒在广西、海南成立娃哈哈办事处销售娃哈哈儿童营养口服液，并得到肯定回应。谈起外界传言最多的“钟睒睒曾为娃哈哈代理商，但因‘冲货’遭宗庆后愤然辞退”一事，钟睒睒予以否认：“我从未在娃哈哈领薪、更谈不上因冲货被开除。”

他解释道，“当时海南、广西市场消费需求并没有达到预期，我跑遍市场却难以将产品销出去。之后，有几个商贸公司到海南问我进货，我才得以将进货出清。后来，我了解到，儿童营养口服液这个产品在广东是有市场的。”很多年后，在一次农夫山泉的销售会议上，他开玩笑说：“当年我们在海南没卖出去的娃哈哈，估计是被卖去了广东，如果放到现在就要被认定为冲货了。”

钟睒睒对于当初的一句戏言变为如今“忘恩负义”的罪状，表示十分不解，并进一步解释道，在市场经济发展的初期，各类管理都十分粗放，渠道管理、冲货这些现代销售理念在当时根本无从谈起。以现在的眼光去看待当年的问题实在令人啼笑皆非。

此外，他也澄清了“第一笔创业收入来自于娃哈哈”的传闻，坦言自己下海经商初期“办过报纸、种过蘑菇都没成功”，但在海南创业期间，以布匹生意起家，挣得创业的第一桶金。

两大品牌早已走上不同发展道路

娃哈哈与农夫山泉最大的共通点就是“卖水发家”的国民品牌，也曾因同业竞争而产生过摩擦，甚至对薄公堂。

1995年，宗庆后在出国考察时，发现国外宇航员饮用的是利用反渗透技术制作而成的“纯净水”，他认为水质和价格都更有优势的“纯净水”可以在国内市场打开局面，随后娃哈哈率先引进反渗透深度净化技术，生产出优质的纯净水，1996年，娃哈哈纯净水系列推出市场。

同样就在1996年，钟睒睒成立了浙江千岛湖养生堂饮用水有限公司（农夫山泉股份有限公司前身），正式从保健品市场进军饮用水市场，1997年底，农夫山泉饮用天然水上市，一句“农夫山泉有点甜”的广告语成为时代记忆。

4年时间，两家企业均在饮用水产品赛道夯实了品牌认可度和市场竞争力。千禧年，两家企业正式交锋。2000年4月，农夫山泉在千岛湖举办了一场媒体发布会，宣称经过一系列严谨的实验证明，“纯净水”对健康无益，还可能带来潜在的风险，钟睒睒表示，农夫山泉决定全面停止“纯净水”的生产，全力投入“天然水”的研发与生产。基于此次事件营销本身，农夫山泉进一步扩大了知名度和影响力，迅速打开了市场局面。

面对竞争对手猝不及防的“贴脸开大”，娃哈哈与上海正广和、乐百氏等6家大型纯净水企业共同对农夫山泉发起指责，娃哈哈更是向杭州市城区法院提起诉讼，指控养生堂饮用水公司存在不正当竞争行为，随后，众多纯净水企业联合提交了对农夫山泉“不正当竞争”的申诉。最终，农夫山泉被罚款20万元。但这一判决结果并不妨碍农夫山泉品牌越做越大。

针对眼下外界对彼时的“不正当竞争”翻起旧账，钟睒睒回应道， 2000年后，关于天然水与纯净水之争沸沸扬扬，作为该场争端的两位“主角”，娃哈哈与农夫山泉在纷争中阐明了各自立场、产品主张，后续也均取得了一定的成绩。此后，双方互有诉讼，但最终宗庆后与钟睒睒在当时杭州市主要领导的见证下握手言和。“时至今日，我仍然坚持认为，水中的矿物元素对人体健康是至关重要的，这也是我坚持生产天然水的原因。”钟睒睒表示。

事实上，进入21世纪以来，娃哈哈与农夫山泉已经逐渐找准了细分赛道、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发展战略，双方之间的“火药味”也逐渐消散。

作为农夫山泉高管的周力认为，两家企业同处一城，早年虽有竞争，甚至对薄公堂，还是在法律框架下光明正大的竞争。论战之时会邀请同一拨媒体开新闻发布会，各讲各的观点。2000年以后，由于产品结构及市场定位的差异，在农夫的经营话题中，已经基本不讨论与娃哈哈的竞争。

“2013年，农夫和京华时报硬刚标准的时候，也曾有人去宗总面前挑唆，宗总一句‘那是有人故意在搞农夫’就表明了态度”“2014年春节大年初二，我还随钟总去拜会了已经开工上班的宗总，彼时也还感叹宗总的勤奋无人可及”，周力通过两件事力证两大品牌主要负责人尚有不错的私交，且品牌定位早已显出差异、不再讨论竞争。

在娃哈哈2024年全国销售工作会议上，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宗馥莉指出，娃哈哈创立的联销体模式犹如毛细血管般遍布全国，深入各地县镇乡村，构筑了稳固的市场。作为全国“最懂下沉市场”的企业家之一，宗庆后坚持推动娃哈哈通过绑定经销商利益的方式，以明确的经销商分级和严格的定价体系，一步步做透下沉市场，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基本盘，实现了无差别的分销网络覆盖。尽管在消费者感知上，或许认为娃哈哈在市场上的声量大不如前，但数据表明，娃哈哈远比想象中坚挺，根据全国工商联发布“2023中国民营企业500强”显示，2022年娃哈哈营收512.02亿元，而同年，农夫山泉营收为332.39亿元。

就产品而言，目前我国瓶装水产品市场在品牌占有率方面相对稳定、集中度高，农夫山泉作为当仁不让的第一品牌在2022年市场占有率达到26.5%，华润怡宝位居第二，占有率为21.3%，康师傅、娃哈哈、百岁山、冰露分列第三到第六位，市场占有率分别为10.1%、9.9%、7.4%、5.3%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农夫山泉与娃哈哈的定价策略存在差异，前者市场定价明显高于后者。从产品结构来看，包装饮用水产品占据农夫山泉总营收超过5成，但娃哈哈对于包装饮用水产品在营收上的依赖度则相对较弱。换言之，尽管身处同一赛道，但二者目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竞争“对家”。

据有关机构调查数据显示，2022年，中国饮料行业市场规模达到1.25万亿元人民币，2021年以及2022年的饮料总产量接近1.9亿吨。这个万亿级市场里，作为国民饮料品牌代表的娃哈哈与农夫山泉，此时此刻都正面临着属于企业本身的“成长烦恼”，新品牌的持续涌入导致市场竞争愈发激烈、主打产品市场份额下滑，产品结构日益老化、研发思路不够创新，致使品牌对新一代消费群体的吸引力不足等问题亟待解决。未来要在这个规模持续增长的市场里继续站稳脚跟，两大品牌除了要绷紧“创新”这根弦，加快品牌向年轻群体“破圈”，还应合作共赢、积极对话，共商饮料行业高质量发展议题，避免落入当前无意义的商战困局。